不可能在网上快速找到食谱。似乎每一个烹饪博客，在你看到真正的食谱之前，都充斥着一段又一段的文字，这些文字可能会告诉你这道菜的历史，甚至是作者的哪个孩子最喜欢这道菜。不过，这并不是说美食作家就一定啰嗦。他们只是在回应谷歌的要求。
该公司的搜索算法似乎更倾向于原始文本，而不是你可以在网上很多地方找到的食谱，因此美食博客试图通过添加更多文本来吸引流量。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即使是对谷歌搜索算法的细微改变，也不仅影响了搜索结果中显示的内容，还影响了人们实际制作的内容。“有一些循环，”不久前还在技术教程网站How-to Geek担任编辑的克里斯·霍夫曼(Chris Hoffman)告诉我。“谷歌传达了它想要的东西。你听我的就能活下来，你不听我的就会死。所以你必须遵循它。”
但与接下来的变化相比，过去所有的变化都显得微不足道。与互联网的其他部分一样，谷歌搜索(Google Search)正在转向生成式人工智能。第一步是搜索生成体验，这是一个实验性的工具，目前还处于公测阶段。而不是把你送到网络的其他角落，更多的搜索结果出现在谷歌。有点像ChatGPT，它从不同的网站提取信息，改写它，并把文本放在你的搜索结果的顶部-推下你看到的任何链接。在这个过程中，它扼杀了互联网其他部分的流量，减少了人们在网上发帖的动力。有了人工智能，谷歌搜索可能最终会引发我们所知的网络厄运循环。
谷歌可能觉得自己别无选择。ChatGPT的爆炸式增长可能是该公司有史以来面临的最大威胁。现在，你不必在谷歌上搜索菜谱，然后无休止地滚动，你只需让ChatGPT为你创建一个食谱(尽管它可能不是特别好)。搜索生成体验(Search Generative Experience)是一项试验，将于12月结束，该公司的一位发言人拒绝给出它何时可能无处不在的时间表。这位发言人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任何进入搜索的体验都可能与人们看到的不同。”但他没有进一步说明。其他服务，如微软的必应和DuckDuckGo，已经有了广泛使用的搜索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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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的机器人不像“片段”那样，“片段”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功能，它可以从网站上提取一些文本来回答简单的问题，然后在你想要更多信息的时候添加一个链接。根据你的搜索，机器人现在从几个网站获取信息，并编译整个段落甚至列表。例如，输入“最佳笔记本电脑”，它会用文本填充整个搜索页面，而不是链接。顶部是购买前需要考虑的因素列表(“显示:更高的分辨率等于更好的图像质量”)。下面是另一个列表，为不同的场景推荐笔记本电脑。显然，苹果Macbook Air“适合在家工作”，但一些评论指出，“摄像头凹口侵占了显示屏”。
这些都很方便，但是信息是从哪里来的呢?在右上角有一些链接，或者你可以点击一个小按钮来找到机器人用来创建结果的网站的概要。(谷歌提供给我的笔记本电脑列表是根据Engadget、USA Today和PCMag等网站的文章信息生成的。)但很有可能，大多数人不会点击这些链接。霍夫曼说:“当你把所有的内容放在搜索页面上时，人们不会点击。”在我测试这项服务的过程中，情况确实如此。一些搜索仍然只是给你一个普通的链接列表，但是当结果就在最上面的时候，你就没有必要离开谷歌了。
这对互联网的其他部分来说可能是灾难性的。毕竟，谷歌主导着全球搜索市场，每天通过网络向网站发送数十亿次访问。所有进入机器人购买笔记本电脑指南的文章和产品评论大概都认为他们会从搜索“最佳笔记本电脑”中获得点击。很多这类内容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们在谷歌上搜索答案。霍夫曼说，在他经营How-to Geek的时候，这个网站每个月的访问量超过3000万;绝大多数人都在寻求技术帮助。我承认我不是中立的一方。我以写在线教程为生，帮助人们解决常见的技术问题。每周有数百万人阅读我的文章，几乎都是因为谷歌。在使用谷歌的搜索机器人一个月后，我想知道我是否应该找另一份工作。
如果得到广泛应用，人工智能搜索的危险在于，它最终可能会使目前依赖谷歌流量生存的许多内容萎缩。互联网不会在一夜之间发生任何变化，但网站会雇佣像我这样的人来为读者注意和解决问题，因为有用的信息会得到点击。如果出版物没有流量奖励，他们就会发布更少的信息。谷歌声称它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尽管该公司对其算法的运作方式一直是出了名的保密:该发言人告诉我，该公司将“继续优先考虑为广泛的创作者提供有价值的流量，并支持健康、开放的网络”。但搜索机器人的基本前提必然是谷歌上的文本更多，网站流量更少。谷歌的人工智能厄运循环可能会把我们带入一个更小版本的互联网，更少的网站，更少的帖子，从而给我们所有人带来更糟糕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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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通过蚕食网络，谷歌搜索结果可能会变得不那么有用。为了让生成式AI向我们解释一些事情，它需要有人先写下来。以电子游戏攻览为例，网站痴迷地记录游戏的每一个方面，以飨痴迷的粉丝。为了可靠地回答电子游戏中的问题，人工智能搜索可能需要这些已经存在的攻略。“你还是需要有人真正玩真正的游戏，”写过关于人工智能的文章的视频游戏开发者v·巴克汉姆(V. Buckenham)告诉我。同样的问题也适用于木工、徒步旅行、酿酒以及任何你能想到的爱好——机器人，至少现在还不能参与这些活动，这意味着它们需要一个人来为它们做这些事情，并写下它们的经历。
在一个谷歌搜索不再是可靠的流量来源的世界里，预计会有更多的网站设置收费墙。传统上，有付费墙的网站仍然会出现在搜索结果中，因为它们是专门选择出现在那里的。如果谷歌能把他们的工作成果输入人工智能木屑机，他们还会继续这样做吗?当然，职业作家并不是唯一在网上发表文章的人。谷歌可以依靠那些把在网上发布有用信息作为爱好的人，或者作为在线社区的一部分的人，但有一个小问题:社交媒体时代正在结束。在像Discord这样的应用程序上的群聊似乎越来越受欢迎，但它们并没有被谷歌索引。
这些机器人究竟将如何改变搜索，在很大程度上仍是未知的。但在最坏的情况下，它们可能会让我们离这样一个未来更近一步:越来越少的出版物和普通人把内容放到开放的网络上。谁还会出版?内容营销人员，公司付钱给他们发布产品信息来影响消费者行为。例如，在谷歌上搜索Slack的最佳替代品，你会发现许多帖子都是由Slack的竞争对手撰写的。根据求职网站Zippia的数据，在美国，每一名记者对应着五名内容营销经理。当你意识到内容营销人员自己也在大量使用人工智能文本时，情况就变得更加复杂了，这意味着从理论上讲，搜索结果可能会成为一个机器人对其他机器人所写文章的总结。亚马逊的畅销书排行榜上已经充斥着人工智能产生的废话。
谷歌转向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原因与许多其他公司一样，但搜索的绝对主导地位使该公司的举动格外令人不安。“当你拥有90%的市场份额时，你显然无法通过改进产品来提高自己的底线，”著名科技评论家科里·多克托罗(Cory Doctorow)告诉我。“如果你不能通过做大蛋糕来实现增长，那就通过从中榨取更多来实现增长。”以前从谷歌获得流量的出版商可能会少得多。以前在谷歌上花几秒钟再点击链接的用户现在可以在搜索结果页面上停留更长时间。而长期依赖谷歌的广告商，随着机器人减少非谷歌网站的流量，可以合作的网站可能会更少。这是谷歌挖掘网络的一种方式。但露天煤矿，就其本质而言，是不可持续的。
